浑然不知 29 [季然小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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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市：然然要借调啦，又要并案调查啦快来人管管啊 lol
29
季白联系熟人，打听苏炀案进展。作为报案人跟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的人民群众，他跟李熏然仍没被请去做笔录。他一直在等朝阳区警局的这一通电话。苏炀过世的消息在娱乐新闻版变成加粗头条，内容里对案发情况及事后处理却语焉不详。而且第二天就被某港台男星出轨消息盖过风头。季白跟大哥通电话，讲对不起，最后没能看见苏炀，没听见他唱那首词是你瞎掰的歌。其实那时我总去厂房，不是为了听你们摧残乐器，也没想到他会走到今天。如果知道这一次来是这个结果，你……该自己来。
李熏然心无旁骛喝豆浆，隐隐听到手机里大哥有点儿激动的声音，你跟妈都该感激涕零。知道么。如果这次不去，你用什么借口拒绝妈挑的这个女孩子？妈还要活在她眼光最犀利的幻觉里。爷爷跟我说你就范了我……
“诶，不是，哥，可算让你逮着一回是吧。当初不让你跟那个女孩子好，又不是我说了算。简直，谁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啦。”
季白捂住手机，挑高眉毛做嘴型，熏然你来评评理。
李熏然睁着圆眼睛，头发今早是季白帮他吹的，可爱的支着，看得季白现在就想挂了电话上去抱住啃两口。无奈大哥还在继续讲，你跟妈都是，总这么高高在上冷眼旁观好像自己不是个社会人。小时候要不是老赵拦着我就想揍你，你说谁十几岁的时候有个漂亮女孩子倒追夜里睡着了不笑醒。仨儿我告诉你，有时候视野可没视力重要。你得把自己当人啊，跟谁也没啥不一样，懂吗？我跟老二都懂的道理，挑对象就用眼睛好好看。除了自己谁说了也不算。
季白意外觉得这句话很受用，他盯着吃吃吃的李熏然，抿着嘴，点头，“我看得很仔细。”
什么？！
“没什么……”
李熏然“噗”一声笑出来。
吃完早餐，季白骑着二八自行车，载李熏然去那晚出警的警局。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五分钟以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案子已经光速结掉，连刑侦组都没有通过气。当成吸毒人员处理掉。笔录有那个吓傻当场的叫场小妹的就够用了，李熏然还没忍住，说“我才是报案……”季白拉拉他。
很明显，问题出在万芳身上。而他跟李熏然大概是这几年以来最不犀利的两位朝阳区人民群众。
昨天晚上妈妈在电话里告诉他，万芳是独女，爸爸妈妈都已过世，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
碍着万爷爷跟爷爷的关系，季白现在有些难做。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万芳在其中牵扯多深。他试着打了相亲时要来的电话联系，没有人接。当然那姑娘人也不在那晚急诊的医院了。很明显有人在帮她销声匿迹。除了国内，万芳工作室还做着东南亚，跟北美美加两国的生意。工作室标志还有一些基本讯息他已经发回霖市中队，叮嘱赵寒吩咐下去，从工商管理局的注册信息、跟海关方面的货物出入关登记这些方向调查，希望可以得到有用线索。
然后大哥今早告诉他，苏炀有个年长他两岁的兄长，当年自己跟他兄长才是同班同学。从小就是科学怪人样，属于他背着作业本去苏炀家，哥哥一言不发写完三个人所有的作业，开始折腾瓶瓶罐罐……听说现在在西南一所高校做教授。经常出国参加国际会议那种，声名显赫。
骑上二八，季白问李熏然几点飞潼市，打算回公寓收拾收拾，然后夜里跟他一起回。
到了家妈妈又来电话，可能是从大哥那里听到只言片语。万芳出事，季白除了大哥，连爷爷都只字未提。他一面安抚老人，一面报备自己今晚就回云南。其实在三个孩子里面，他平常算是最听话的，但凡不是生死攸关，父母说什么都无所谓。但今天他等不到妈妈回北京，出了这种事，见了也不过是让妈妈难堪。聪明人往往更不能容忍自己犯错。不懂善待自己。
李熏然从阳台收回晾晒的衬衫，正在沙发上叠衣服，季白挂了电话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蹭着他的后脖颈沉声说：“不想分开。”
李熏然转过身抱住他的脸用力吻。
时间宝贵，言语无用。
晚上到机场，季白买了机票。过了安检，两个人排队买咖啡。找个人少的角落坐下，季白问李熏然，最近读的人口拐卖案卷里，有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譬如让人觉得背后是同一个犯罪团伙。
“近两年最大的一起是五二一，邻省特警三队和刑警二大队共同破获的。跨省作案，潼市的丰县和苕县一共两个人口失踪案件，去年年中十二岁女孩儿，年底十六岁女孩。还有你们霖市去年年底的聋哑女孩。其实我们都知道，还有多少没有登记在案的受害者。再来就是不久前那个归案的李某，矢口否认他有组织，但凭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几年之间，绑架拐卖十几名少女。他在说谎。供出负责转卖少女的同伙也另有隐情。我只是还没有搞清楚这个隐情，我会搞清楚。”
季白点头。
他问的原因，是这几年国内打击有组织犯罪力度前所未有的高。此前觉得金盾集团走私贩毒拐卖人口渗入中国西南的程度之深已叫人讶异。上级批准了入缅行动，就是坚决不能纵容这样的犯罪集团在中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
然后他们弄明白了金盾只是“黄金蟒”手下棋子一颗。季白跟战厅谈话的时候，表达了自己的疑问，“黄金蟒”珀将军在缅军中身居高位，是不是暴露得太轻易了一些？说到底，那时候他们运送的只是一车无足轻重的走卒……就算有胡志山在，他也不过与金盾打交道。“黄金蟒”折了金盾，绝非山穷水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种道理，一个等级森严的利益集团头头居然不懂吗？叫人怀疑。
赵寒刚给他来了短信，云南广西两个省多个城市接连发生斗殴事件。
黄金蟒归案，金盾垮台，现在国内还有这种有组织的犯罪集团。还不止一个。加上之前公共娱乐场所出现了贩卖新型毒品的消息。“秩序”不在了，群魔乱舞。
而且黄金蟒案的公诉人出事了。
他深深皱起眉头，把手机拿给李熏然看。
公诉人老婆是潼市一所重点高中的老师，下班开车回家，在停车场被连捅十几刀，女儿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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